平凡的過日子不好嗎

半年余生 6





樱花盛开的季节是在四月至五月,那时候京都会充满人潮,是日本最繁荣的时刻。孙彩瑛看着路旁未开花还是绿叶的樱花树,像是冬眠般一片粉也不见,现在是二月,当然看不见。



日本只比韩国暖和一点,但同样下着雪,任何一寸肌肤露出都有失温的可能,名井南的手不分季节,像是没有血液流过般冰得吓人,触碰的当下孙彩瑛总会在内心惊讶。天气实在太冷,她把十指紧扣的手放入羽绒衣口袋,过了五分钟才渐渐感受到名井南的手也温暖起来。



“冷吗?”她埋在围巾下的唇说。

孙彩瑛摇摇头,捏了捏口袋里的手。“暖吗?”



名井南先是拉下自己的围巾再拉下孙彩瑛的,那是刚到日本名井南在一间小店买的同款围巾,各为棕色和红色,孙彩瑛感受曝光在空气中的脸失温,剩下唇留有余温,名井南又贴心的帮她拉上围巾,好看的唇在眼前说。



“暖啊,老婆。”



孙彩瑛埋得更深让鼻尖也进入围巾,或许是因为日本没有那个男人没有认识名井南的人,所以她才敢大胆放肆的呼唤名义上合法的称呼,孙彩瑛从来没有那样叫过她。







*



前一周画家完全不想碰关于颜料的东西,但出于艺术细胞加上日本美得让人想画下来,孙彩瑛重新提起笔拿出小册子作画,她想画下早晨看见的那只鸟儿。



“在画什么?”



逐渐习惯背后会有突然的重力,她坐在椅上名井南弯下腰双手放在肩膀,探出一颗头瞧瞧那本小册子,看起来使用很久但这是第一次看见。


“我能看看?”

“能。”停下笔将册子给她,名井南向前翻着每页上都有纪录日期,中途像是消失了,日期直接跳了一个月,正是她们刚结婚的那个月。


“十一月没有画。”

“因为太忙了。”那段期间还没适应大量的订单,只有她和伊颂白两人手忙脚乱的接电话挂电话作画。



名井南将册子还她,坐上椅子的边角,孙彩瑛挪出位置让她好坐些,名井南靠着她的肩,时间就这么静下来,静到只有平稳的呼吸声,名井南睡着了。


原本是想画早晨那只鸟儿,延伸出去又画了个人,鸟儿停在女人的手上,孙彩瑛看过那个景象,就在今早。


“这是我吗?”


孙彩瑛控制好笔尖才没让惊吓毁了这幅画,名井南原来没有睡着,孙彩瑛在老地方写上今日日期。


“不是。”

“骗人。”名井南戳说谎者的脸颊。“我看见那颗痣了。”

孙彩瑛在点下那颗痣之前犹豫了几秒,最后选择落笔,现在后悔了选择。“不早了,睡吧。”

“抱我去床上。”


不到一六零的人要抱起高于半颗头的女人,多少有点难度,孙彩瑛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尝试了两遍,可惜的是并未成功,名井南笑出声与她双双落入柔软的床垫,孙彩瑛挺起身子发现这动作有些不妥,她把名井南压在了身下。




“抱歉。”

“为什么道歉?”名井南依旧躺着,微微阖起的眼由下看着自己,孙彩瑛希望自己解读错那眼神。

“就是…怕妳想起不好的事。”

“妳不是爱我嗎。”



那是假的。要说真的,或许那个男人在亲吻妳时所包含的真心比我来的还多。



“名井南,妳爱我吗?”



孙彩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喊出金主的全名,名井南喜欢她此刻的眼神,就像是渴望从自己这儿图点什么,肯定不是锈铜味的铜板和肮脏的纸钞。



“我们等价交换吧,妳必须爱我,即使是假装的。”




名井南淡淡说

“我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?”






*




待在日本的第三周,孙彩瑛睡得患得患失,凌晨总会惊醒,这也让她发现名井南并不是每夜都睡在身边,而是清晨时才回到房间,孙彩瑛没有询问她去哪儿,名井南也不知道孙彩瑛的发现。



这天的惊醒,身无旁人,名井南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站在同样的位置,她喜欢待在窗前,或许是在看风景,但夜晚抽烟惆怅的机率较大。



“在看什么?”外头乌漆麻黑的。

双眸带点讶异回答“日本。”

“抽烟了?”孙彩瑛拿过她的手指低头嗅着,没有闻到味道,不罢甘休闻了闻衣服,还是没有,看来对方没有说谎。名井南捧起小猫的脸,吻上去。


“没尝到烟味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

名井南满意的笑,带着讨奖励的语气说:

“来日本后我都没有抽烟。”

孙彩瑛看她那么开心一时不知怎么回应,也就伸手摸摸她头顶。“做得很好。”

“给点奖励吧。”

“妳要什么?”名井南还缺什么?



“妳。”孙彩瑛希望自己理解错意思。“怎么,给不了?”



后悔为什么要醒来。“做..做?”

“做什么?”

“…….爱?”

名井南笑出声,显得孙彩瑛更尴尬,不会是自己理解错意思吧。



“我只是想要个吻,妳要献出身体,也是可以。”

“妳那样说当然会误会,而且…刚才吻了。”

“我要妳主动的。”名井南走向另一面墙壁,直直盯着她,像是在等待小猫亲自来讨食。孙彩瑛知道这又是一项测验,她必须表现得让人满意才行,名井南想要的只不过是自己走向她然后吻她而已。



确实没有什么难度,孙彩瑛迈开脚步,窄小的房间不用五步就能贴上名井南,指尖滑过她干涩的唇、下巴、脖子,就像歌曲高潮前都需要铺垫,孙彩瑛似乎看见对方瞳孔里的迷离,现在看看是谁在渴望谁?



铃声打断气氛,孙彩瑛吓得回头去看声音来源,嘴边的糖被抢走谁也不会好过,这不是孙彩瑛的错,甚至那不是她的手机,但名井南把气撒在她身上,粗鲁的强迫她直视自己,那入侵的吻更是要对方臣服于自己。



“电话…”

“别管。”



在铃声响起第三次孙彩瑛才得到解救,能看出名井南烦躁得不想接起电话,却又不得已。



“俊….哪里?…你,我知道了。”



“谁?”孙彩瑛抓住要离去的人,要是没听错,上一秒和自己激吻的女人是去找另一个男人,她不爱的男人。



“裴俊。”






*





孙彩瑛没有日本驾照所以是名井南驾驶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有。又是酒店,那个男人总是喜欢约在酒店见面,孙彩瑛看着和韩国比起来毫不逊色的辉煌设计,再次提醒她,名井南是不同世界的人,公主又要抛下自己,去找王子。



“妳跟我上去。”公主向矮人提出要求。 




就连长廊也是奢华的,孙彩瑛可能连这里一件摆饰也买不起,名井南在[162]的数字前停下,孙彩瑛看不出她在犹豫什么,手机响起,来电人就在眼前。



“电话通着吧,他喝醉了。”公主分派的任务,矮人已经想好带着公主逃出魔龙城堡的场景。



孙彩瑛将话筒放在耳边,靠着墙,有几人经过疑惑的看向她,但没有多问,她专心执行任务,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真的醉了。




“南~妳来啦~”裴俊从床上撑起身子,领带松垮的挂在肩头,白衬衫也多了许多皱褶。“为什么没有说妳要来日本呢?”


“回来也需要报备吗?”

“是!是不用!但我是妳的丈夫啊!妳起码说一声……我找不到妳….很害怕。”


“我们还没结婚。”害怕什么,害怕逃婚吗?名井南在内心嘲讽。

“婚礼就在三个月过后了,我们就是夫妻,这点时间有差吗…”



三个月?孙彩瑛恍然明白什么,她和名井南约定离婚差不多在两个月后,所以和自己结婚是在婚前尝鲜吗?呵,孙彩瑛认为可笑。


她笑自己,想多了。或许名井南不见的夜晚都是来找他。



“南…我真的很爱妳。”裴俊不稳的站起身,搂住女人纤细的腰,酒臭味令名井南皱眉。“妳说是第一次所以不想随便付出,我体谅妳,但八年过去,妳就不能给我更多吗?我不想止于吻。”


“不能。”名井南想挣脱却没有办法。“松开我。”


“我爱妳啊!妳担心啥!我们早晚要有孩子。”裴俊的神智早已不清,他将女人推向床铺,名井南抵住身上的人。


“裴俊!”咬住他的舌,血腥味扩散在嘴里。男人吃痛的弹开,随后立马被赏耳光。裴俊酒醒了不少,他抓住离去的人。



“别走。”名井南二话不说甩开他。




孙彩瑛还没演出公主逃亡记,名井南就推开门绕过自己离开,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,驾驶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的动作一气呵成,像是赶着逃离这里,孙彩瑛来不及思考她和男人争吵什么,只记得自己似乎夺走了对方的第一次。







“别这样。”在对方打开花洒之前,孙彩瑛按住开关,她的眼神充满堕落。“出来。”



将名井南安置在床上,并顺着发丝,孙彩瑛看似淡定但内心却无限轮回刚得知的消息。女人的第一次献给了自己而不是未婚夫。三个月后女人即将嫁给男人。但女人却在婚前半年和另一个女人结婚?什么操作。




“妳…要结婚了?”孙彩瑛只是没想到那么快。

“我结了。”无名指上的戒指自从到日本,孙彩瑛就见名井南随时戴着,就连刚才也是。



“妳嫁给男人前我们必须离婚。”

“妳希望我嫁给他?”



孙彩瑛没有出声,名井南那句话的语气就像是自己有决定权和选择权一样。一句不希望也不可能阻止两人结婚,孙彩瑛不认为自己伟大到这种程度。



“彩瑛,妳不爱我了吗?”



第一个念头竟是否认,孙彩瑛嘲笑,相处久了真的会生情,或是她早已习惯对名井南表现出爱,不爱是没出现过的答案。



“回答我。”



“他很爱妳,而且…他更有资格站在妳身边,妳们光明磊落的结婚、生孩子,他能给妳的幸福不会亚于我。”你们早晚会有孩子,早晚会结婚,我们也早晚会离婚。


“妳要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?”



名井南的眼神似乎在说着不可置信,孙彩瑛则是觉得讽刺,名井南说得好像很爱她一样。



“我们结婚,那妳爱我吗?面对外人我只能是朋友,面对他我只能是司机,那枚可笑的婚戒,妳能保证妳不曾拿下吗?”


“当着妻子的面和别人接吻这是爱?名井南,我不想再假装陪妳玩什么恋爱游戏。”




因为我开始感到心痛了。




“妳食言了。”








待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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